文/飛雪
1.
我是張姨,54歲,山東人,現在在湖南幫女兒帶孩子。
老伴50歲那年走的,他常年開大車,沒少賺錢,就連女兒的婚房和車子都是他全款買的。只是,他得了小腦萎縮,我們就一個女兒,他怕連累孩子,就拒絕花錢看病,他說不想浪費錢,不想給孩子增加負擔。
老伴走后,我心里空蕩蕩的,以前,總盼著他回家,給他改善下伙食,如今,連盼頭都沒了。
每次看到廣場上成雙成對的老人,我都忍不住流淚,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,別看以前動不動就吵吵鬧鬧的,現在,就我一個人了,我還真懷念和他拌嘴的那些日子。都說柴米油鹽,雞毛蒜皮才是生活,深以為然。
2.
女兒結婚后,一直想讓我過去,可我就守著這老房子,因為有我和老伴的回憶。直到外甥出生,我才不得不接受女兒的邀請。
女婿親媽走的早,聽女兒說親家公找過好幾個對象,處著處著就分了,錢是沒少搭給人家??墒?,現在老年人婚姻自由,女婿又不好限制他爹追尋幸福的權利,所以只能由著他的性子來。
女兒訂婚時,我見過親家公,乍看時,和我女婿站一起,真的像哥倆。一米七八的個頭,筆直筆直的身材,頭發染得烏黑,白凈凈的臉上,連皺紋都沒幾根。再戴一副金絲邊眼鏡,那簡直是文質彬彬的學者風范。整天白襯衣,黑西裝,就差沒打領帶了。
和我老伴這常年開大卡車的來比,那真是天壤之別,一句話就是看著特別養眼。
3.
到女兒家時,三年了,親家公一點也沒嫌老,還是走路帶風。
他特別熱情,又是幫我拿拖鞋,又是幫我倒茶,連我女兒想不到的,他都能想到。聽女兒說我頸椎不好,他提前幫我買好了U型枕頭。知道我胃不好,每次都囑咐女婿做飯,別放辣椒。
我很高興女兒攤上這個好公公??墒?,女兒晚上在房間里,禿嚕著:“因為我公公太有女人緣了,我們真是麻煩不斷,不少折騰錢?!?/p>
親家公是退休工人,他退休工資都9千多塊,原本可以幫襯兒子的,可是,他大多數都花在其他老太太身上,讓我女兒和女婿敢怒不敢言。
4.
親家公能書會畫,在社區組織了老年人書畫課,社區免費提供場地,可是,用的材料啥的都是親家公掏錢買,這年頭啥不貴,但是,他不吝惜,把退休金都砸了上去。社區里誰見了他都稱他為老師,他自豪感爆棚。
不管女兒咋說,看著這一身文藝范的親家公,我也滿心喜歡。
那天,他活動回來,給我買了個泡腳桶,還買了一袋艾葉:“小麗媽媽,我看你眼袋重,估計還是睡眠不好,你睡前泡泡腳,有助于你睡眠?!?/p>
我激動了半天,還特意跑出去給他買了他愛吃的豬耳朵。我切豬耳朵時,他就站在邊上看,說我手指修長,適合畫畫,以后別在家瞎忙活了,跟他去社區畫畫去。
我也心動了,趁女兒周末休息兩天,我就跟著親家公去。因為人生地不熟的,都是好好跟著親家公??粗械娜硕几麩崆榈卮蛘泻?,我心里美滋滋的。
畫畫時,他手把手教我,搞得我滿臉通紅,像剛戀愛的少女。他打趣道:“都一把年紀了,還害羞啥?!蔽业哪樃t了。
5.
我天天想著做親家公愛吃的,慢慢的我也學著吃辣。七夕節那天,親家公拿了一大束玫瑰回來,火紅火紅的,他責怪女婿:“你只想著老婆,咋不想著你丈母娘呢,這束是我替你買的?!迸雒^,不好意思地笑了,說明年一定記得給我買花。
接過親家公的花,我的臉比玫瑰還紅,心都怦怦直跳。
晚上,女兒爬我床上,試探著問我:“媽,如果你和公公湊成對,咱不是親上加親了嗎,這樣由你管著我公公,我們要不用操心你了,也不用操心公公了,多好!”
我違心地說著,那咋行,這說出去人家還不笑話。女兒眼一瞪:“這都啥年代了,誰還管這個,老年人婚姻自由,其實,我也和老公說了,他雙手贊成?!?/p>
原來是女兒和女婿商量好的。
6.
我不知道女婿咋給親家公說的,第二天,吃過早飯,女兒女婿去上班,我在家拖地。親家公走到我跟前:“老婆子,我先把我家底給你,這是我的工資卡,我每月9千,你一個月給我1千零花的就行,那8千你保管,還有,咱倆臥室就隔堵墻,你看看,要不,咱們咱們……”
我羞紅了臉,親家公沒說出來,我也知道啥意思。我們山東人比較傳統,我覺得,要搭伙過,也得正式點,不能不明不白的。
至于酒席和婚禮我不在乎,畢竟年紀一把了,也不喜歡那花里胡哨的東西,我就想把證扯了,這名正言順的也有底氣。
親家公也沒含糊,給我買了明晃晃的三金,還給我買了幾身名牌衣服。
就這樣,我們就搬到一個臥室,女兒和女婿高興得不行,我們現在真正地成了一家人。
7.
誰知,真正在一起后,我才發現親家公也不是表面上的那么完美。
他是干凈,每天都穿得人模人樣的,可是,他是把邋遢的一面留給我。臟衣服臟鞋子往那一放,我實在看不慣,那天吼了他一嗓子:“你這自己能干的自己干,別把我當你保姆?!?/p>
“你反應那么大干啥,不就是一雙鞋子,你不愿意刷,就扔了,給我重新買雙就行?!庇H家公輕描淡寫地說著,就提著胡琴出去了。
他說的輕巧,他從不穿便宜的鞋,哪雙鞋動不動就得上千。我只能等外甥睡了,再蹲到衛生間去刷。等刷好就得扶著墻才能起來。
晚上,他有時半夜醒了還看手機,那次我睡著就聽到他笑,猛地起來,瞄到他跟書法班的一個老太太聊天,半夜三點多,氣得我搶過手機都要扔。
“你反應那么大干啥,這都吃醋,就睡不著聊聊天,心理和身體都屬于你,你還想咋?”親家公抱起被子去了書房。
8.
我晚上的氣還沒消,第二天周末,女兒女婿帶孩子出去玩,我就去社區找親家公,結果半道上遇到老李,她笑瞇瞇地感謝我,還羨慕嫉妒恨地說我找了個好老伴。我這才知道,親家公知道她頸椎不好,給她買了和我同款的U型枕頭。
她還說:“你老公真熱心,前天幫李姐買了泡腳桶,給王姐家的孫子還買了小提琴?!?/p>
我聽著,兩腿發抖,原來,親家公是個中央空調。
他把工資卡給我了,還有那么多錢關心其他老太太,那說明他并沒有跟我交底,他還有自己的小金庫。
我越想越氣,我死去的老伴雖然是大老粗,可是他心里只有我,可是,親家公不是。
9.
雖然拿著他8千塊的工資卡,但是,我過得并不開心,可以說很窩心。
經此一遭,我覺得不管一婚還是二婚,都得找到合適的人才行,不然再好的條件也過不下去。過日子不是養花,光養眼不行還得養身心。
我想離婚了,可是,這對女兒和女婿影響多不好,一旦傳回老家,大家會不會笑話我??墒?,守著個中央空調,我也一天不想過了。
朋友們,我到底該怎么辦才好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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